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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号怎么了——三上至九上
前言
关键语：书名号之间若须停顿，则须点号点断，且所用点号不一（顿号）而足；若无点号点断则不停顿。
笔者把标有书名号之并列成分的有无二分为“标有书名号的并列成分之间”与“标有书名号的非并列成分之间”，简称为“并列成分”与“非并列成分”。“成分”，指句子成分，如主谓宾定状补等。“非并列成分”指“不同成分之间”，有停顿与否之分以及停顿点断的点号不同之分。
下面首先呈现的8例均为并列成分之例，小分为两类，其中“1”之例只宜顿号点断，“2”可顿号或逗号点断（简称“可顿可逗”）。
教材
2022学年二至九年级上册（两类8例）：
1.1.1 他有《飞鸟集》《园丁集》等五十多部诗集出版。（三上6页）
1.1.2 主要作品有《骆驼祥子》《四世同堂》，话剧《茶馆》《龙须沟》等。（七上6页）
1.2.1 本课所选的三章分别出自《公孙丑下》《滕文公下》和《告子下》。（八上136页）
1.2.2 课外阅读《泰戈尔诗集》和冰心的《繁星》《春水》，感受他们作品风格的相似之处。（七上28页）
1.3.1 《宿建德江》《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都写了月夜的景色，表达的情感却不一样，结合诗句说一说。（六上9页）
1.3.2 东汉列为“七经”之一，宋代把它与《大学》《中庸》《孟子》全称为“四书”。（七上50页）
2.1 我发现题目有时能提示文章的主要内容，如《观潮》《盘古开天地》。（四上107页）
2.2 后来，哥哥的朋友们送了我几册小书：《刘胡兰小传》《卓娅和舒拉的故事》《古丽雅的道路》……（五上111页）
浅析
并列成分须停顿处应用点号点断但缺失，似为欠妥。
一、两类8例。
（一）“1”之只宜顿号点断。
“1.1.1”、“1.1.2”之标有书名号的并列成分后连接“等”（“等五十多部”）一类词语，这是用顿号点断的标配。其中“1.1.2”的并列成分有两处，因后处必然是顿号点断（有标配“等”）的，故前处必须顿号点断，以使前后一致。
“1.2.1”、“1.2.2”分别是“某某、某某和某某”、“某某和某某、某某”格式，所以并列成分之间自然而然用顿号点断。
“1.3.1”并列成分后没停顿，有表总括之“都”连接述说，并列成分之间只宜顿号点断。若不连接（如用逗号点断），则并列成分之间可顿可逗：
《宿建德江》、《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都写了月夜的景色，……
《宿建德江》，《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都写了月夜的景色，……
“1.3.2”类同于“1.3.1”，其前后有其他词语（“1.3.2”前有“与”、后有“全称为”，“1.3.1”后有“都”），均只宜顿号点断。
“1”之点号点断应如下：
1.1.1 他有《飞鸟集》、《园丁集》等五十多部诗集出版。
1.1.2 主要作品有《骆驼祥子》、《四世同堂》，话剧《茶馆》、《龙须沟》等。
1.2.1 本课所选的三章分别出自《公孙丑下》、《滕文公下》和《告子下》。
1.2.2 课外阅读《泰戈尔诗集》和冰心的《繁星》、《春水》，……
1.3.1 《宿建德江》、《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都写了月夜的景色，……
1.3.2 ……宋代把它与《大学》、《中庸》、《孟子》全称为“四书”。
（二）“2”之可顿可逗。
“2.1”、“2.2”之并列成分均为宾语。其中“2.2”与“小书”构成同位短语，又因“2.2”之同位短语之间点断用冒号，停顿较大，故三个并列成分停顿可大些至逗号点断。
“2”之点号点断可如下：
2.1.1 我发现题目有时能提示文章的主要内容，如《观潮》、《盘古开天地》。
2.1.1 我发现题目有时能提示文章的主要内容，如《观潮》，《盘古开天地》。
2.2.1 后来，哥哥的朋友们送了我几册小书：《刘胡兰小传》、《卓娅和舒拉的故事》、《古丽雅的道路》……
2.2.1 后来，哥哥的朋友们送了我几册小书：《刘胡兰小传》，《卓娅和舒拉的故事》，《古丽雅的道路》……
二、8例、教材、《用法》之误。
《用法》，《标点符号用法》之简称。
（一）两类8例之误。
1.前述两类8例，标有书名号的并列成分之间均须停顿但没点号点断——在正常情况下没点号点断就是不停顿的。
例（相声句子，分别用电影名、歌曲名等串讲，下同）：
(1)《中国机长》《叶问》是人民英雄。
——应视作读作，中国机长叶问（并列成分为同位短语，同作主语），一人；不应视作读作，中国机长、叶问，两人。
(2)我看见《少年》《孤勇者》他了。
——应视作读作，少年孤勇者（并列成分为宾语，与人称代词他构成同位短语，同作宾语），一人；不应视作读作，少年、孤勇者，两人。
2.前述两类8例，相当于说书名号表了停顿——《用法》没说书名号可表停顿。
《用法》指出，书名号，标示“各种作品的名称”——不表停顿。
《用法》指出，书名号是标号之一。“标号的作用是标明。主要标示某些成分（主要是词语）的特定性质和作用”——不表停顿。
《用法》指出，“点号的作用是点断，主要表示停顿和语气。分为句末点号和句内点号”——点号才表停顿。
3.前述两类8例，相当于说并列成分之间只有顿号点断一种可能，可是，“一·（二）”可顿可逗：停顿之点号点断至少有两种可能。
（二）教材之误（只说上册）。
2022学年四上至九上类似差错还见于（其中有些页码两类并存）：
1.只宜顿号：四上99页；五上56页；六上61、104、113页；七上2、6、14、20、26、27、28、38、50、58、61、62、112、118、121、123、127页；八上6、18、25、37、59、86、90、121、125、136页；九上8、20、24、26、31、32、57、77、107、108、145页。
2.可顿可逗：四上57、95、107页；五上43页；七上127页；八上138、149页；九上19、39页。
笔者于2016学年起年复一年提出上述质疑。
（三）《用法》之误。
《用法》如此说：
标有书名号的并列成分之间通常不用顿号。
示例3：《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是我国长篇小说的四大名著。
述说与示例传递信息有四：
1.并列成分之间停顿是唯一的——
若特称否定判断真，则全称肯定判断假。
有些标有书名号的并列成分之间不停顿是真的，见前述“二·（一）·1”，而言其全都停顿则是假的。
2.其间停顿顿号点断是唯一的——
有并列成分之间不是顿号点断是真的，见前述“一·（二）”，而言其全都是顿号点断则是假的。
3.其间停顿“通常不用顿号”——打脸见下述“三·（二）、（三）”。
4.书名号表了停顿——打脸见前述“二·（一）·2”。
实际上“示例3”可顿可逗而非只可顿号点断：
《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是我国长篇小说的四大名著。
《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是我国长篇小说的四大名著。
顿号停顿时间较短，逗号稍长；顿号语气较急，逗号稍缓；停顿稍长、语气稍缓之逗号，点在此处还有突出主语的作用。
《用法》是标准。标准不可自圆，是为漏洞——它还不是一般的标准而是国家标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
如果“《水浒传》”后不停顿（没逗号点断），那么，并列成分之间就只宜顿号点断：
《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是我国长篇小说的四大名著。
或曰，引号显眼，在视觉上具分隔作用，这相当于也作了点断表了停顿了。
答曰，引号间有不停顿的，是否也视作读作停顿?再者，这分隔作用不就等于断定只有顿号点断而无逗号点断的可能?又，若标有书名号的并列成分之间如《用法》所述只有顿号点断一种可能，则下句该如何点断?
我买了《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倒没买。
答案要让读者反复猜想（其中买与没买之间须用逗号点断而非顿号点断）。
我买了《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倒没买。
我买了《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倒没买。
我买了《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倒没买。
或曰，书名号之间多为顿号点断，所以不用也是顿号点断。
答曰，“多为”不等于都是。国人多是汉族，能说全是吗?
三、书名号之间种种可能。
教材之例，乃标有书名号的并列成分之间并列成分之间停顿，或只宜顿号点断，或可顿可逗。下起另类。
（一）并列成分之间不停顿。
1.见“二·（一）·1”，并列成分分别是主语、宾语，不停顿。不赘。
2.下例书名号内文字为歌曲名。并列成分是名词，不停顿。两书名号所示构成同位短语，作单句的非主谓句的独词句。甲之意为“小芳姐姐”而非“小芳、姐姐”，指一人而非两人；乙之意为“傻瓜大海”而非“傻瓜、大海”，亦指一人而非两人。
甲：《小芳》《姐姐》！
乙：《傻瓜》《大海》！
（二）非并列成分之间不停顿。
1.《渴望》《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歌曲名）
2.《烈火英雄》《流浪地球》。（电影名）
（三）并列成分之间的停顿。
1.你看过《长津湖》、《战狼2》？
——问两影片都看过或都没看过。
2.你看过《长津湖》，《战狼2》？
——等于问，你看过《长津湖》?你看过《战狼2》?可能只看过其一，也可能都看过或都没看过。
3.你看过《长津湖》？《战狼2》？
——同“2”，只是问号点断的停顿时间较逗号点断的长，语速更缓，疑问之语调更明显。书名号间从原来的并列的宾语成分变成宾语与独词句。
（四）非并列成分之间各点号点断的停顿。
1.顿号点断在并列的宾语之间，分号点断在宾语与主语之间——
……（我们）推荐杨红缨的《淘气包马小跳系列》、《校园小说系列》；《哈利·波特》（英国罗琳）也在推荐之列。（《羊城晚报》2013-08-27，B4）
2.逗号点断在宾语与主语之间，句号点断在宾语与主语之间——
……今年是和《摄影》杂志共一个摊位，对面是《人之初》，《人之初》旁边是《家庭医生》。《家庭医生》请了医生为读者免费量血压，还有很多杂志各出其招，整个书香节还是很热闹。（《羊城晚报》2013-08-27，B4）
3.叹号点断在主语之间，第一个主语倒装——
壮哉，《义勇军进行曲》！《义勇军进行曲》甫一问世，就以其奋进的歌词和激昂的曲调迅速传遍祖国大地，并远播海外。
三、教材、辞书、文体之范及其他。
（一）教材之范（仅此一例，“稀有金属”）。
代表作有小说《蚀》三部曲、《子夜》、《林家铺子》、《春蚕》等。（八上78页）
（二）辞书之范。
1.【四书】①《论语》、《大学》、《中庸》、《孟子》的合称。（《汉语大词典》三卷588页）
2.【四书】指《大学》、《中庸》、《孟子》四种书。（《现代汉语词典》1241页）
3.【订】④改定；改正。如：订正；考订。《晋书·荀崧传》：“其书文清义约，诸所发明，或是《左氏》、《公羊》所不载，亦足有所订正。”（《汉语大字典》4195页）
（三）严肃文体之范——标有书名号的并列成分之间用点号点断。
1.202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并列主语间：
第一千二百六十条本法自2021年1月1日起施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中华人民共和国收养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担保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总则》同时废止。
2.2016年《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二十五次会议》——并列宾语间：
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完善人大代表联系人民群众制度的实施意见》、《关于推进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改革的意见》、《关于设立统一规范的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的意见》、《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福建）实施方案》、《关于加快推进失信被执行人信用监督、警示和惩戒机制建设的意见》、《关于海南省域“多规合一”改革试点情况的报告》、《2015年各地全面深化改革推进情况和工作建议综合报告》。
3.202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维护国家安全法》——介宾短语“根据……规定”之宾语是定中短语，定中的三组定语之一又二分之一的并列定语间：
第四条香港特别行政区维护国家安全应当尊重和保障人权，依法保护香港特别行政区居民根据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和《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经济、社会与文化权利的国际公约》适用于香港的有关规定享有的包括言论、新闻、出版的自由，结社、集会、游行、示威的自由在内的权利和自由。
还有，2022年《台湾问题与新时代中国统一事业》白皮书，2014年《“一国两制”在香港特别行政区的实践》白皮书，等等。
以上严肃文体，全出于《用法》发布（2011年）以后，都不是“标有书名号的并列成分之间通常不用顿号”，恰恰是相反。
在标有书名号的并列成分之间用点号点断与否以及停顿用何种点号点断的问题上，目前是一片乱象。如上文提及的《汉语大词典》，它“五经”的释义中有四组须停顿的标有书名号的并列成分（分别是宾语、主语），一组没点号点断，三组有顿号点断；有一组非并列成分宾语与主语之间用分号点断。
教材应站在“正本清源”、“激浊扬清”一方，坚持真理，传递正能量，我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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